金子岭是县城东面的一座高山,在城里可以看到尖尖的山顶,它的神秘让我产生一探究竟的冲动。
晚秋,很好的季节,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没有灼热的感觉,舒服极了。
选择在这样的日子爬金子岭,一半是好奇心,一半是这诱人的季节和天气。
约了几个朋友,我们分坐三台车,沿着通往山上村寨的水泥路一路往上赶。打开车窗,暖风迎面吹来,花香扑鼻,这是少年时代在山上砍柴时曾闻过的那种山里特有的气味,一种久违的清新的气味。平时坐车有点晕车,这天,在这九曲十八弯的山路上,不但没有晕车,相反,头脑清醒,有种超脱的兴奋感。
我喜欢大自然,有形的无形的有声的无声的。我喜欢在夏夜里站在老家田埂上听蛙叫,那呱呱的破土而出的清脆,不由你不春心萌动。我喜欢登上楼顶,置身溶溶月色,任一层凉雾笼罩一腔温热。自从来城里工作,办公室和家呈“两点一线”,登山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车到水泥路的尽头---半山腰上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院边停下。我们带上矿泉水,开始徒步上爬。路边一对夫妇正在收割稻子,女的用镰刀在前面割,男的则用手一把一把地把割下的禾手在那种老式的四方木桶边上摔打,那是一种早于80年代的收割方法,小时候见过。
在山里,收割稻谷的手段还是这么原始。如果你认为这种原始是落后,那就大错特错了,据夫妇俩介绍,这样收割的稻谷,谷子受的损伤小,秕谷少,就像城里的人们越来越喜欢吃土鸡、土鸭一样,自然形成、手工制作的东西,更受市场欢迎。
沿着土坯公路往上,除了路边偶尔一两座养鸡棚外,就很少有集中的院落了。公路边的水流沿着树藤在杂木下流淌,牛羊成群结队,有的低头吃草,有的抬头看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多年未见的景象,此时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既熟悉又陌生。少年时代那种砍柴放牛的生活场景就在眼前,多年后,竟然让我心驰神往,无比留恋。长大离开大山,到城里工作不正是我从小的愿望么?是因为长大的无奈、现实的繁杂还是儿时生活的单纯?也许都不是,仅仅是一种对自然的向往。
走完土坯马路,仿佛看到了山顶,大家一阵兴奋。登上山顶看山的那边,这种愿望提振了大家的精神,所有人不自觉地放快了脚步,沿着石梯奋力向上爬。一路上如雨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滴。这不是因为天气炎热,那是因为通往山顶的路既陡又长,是挑战体能的结果,太阳还是那么逗人喜爱。
也许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低估了山的高度,爬了还不到百米,好几个人就爬不动了,有的喊肚子痛,有的说脚不听使唤,只好停下来。体力好的站着,体力差的坐着,但大家嘴上却没有停过,天南海北的依然开着玩笑,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神情。由此我悟出一个道理:平时你可以坐车,但千万别不爱运动,忧闷时爬爬山,会让你感到一种青春与生命的律动。
稍事休息,体力有所恢复,就继续往上爬,只是步子放慢了很多,石梯两旁的杂草树木就看得更加真切。各种杂树成千上万,头碰头,肩并肩,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空气,严重不足,养料,极度匮乏,矮小的都已经萎缩枯黄了。树木如此,人又何尝不是呢?
终于到达山上的庙里,除了求神拜佛,在这里还可以自己做饭吃。看过许多寺院庙宇,这些神住的地方,在我的印象中都是些旧房子,砖墙斑斑,青苔郁郁,常常让人想起无限远的天堂和无比局促的人生,使人想起一些神圣的信奉和一些无奈的渺小。而这里不同,和尚不是想象中的光头,吃的东西,有素菜,还有鸡出售,除了要自己动手做之外,和城郊的农家小店没有多少区别。
拜了神,七手八脚杀了两只鸡,煮熟吃了,饱了,大家一起去山顶。置身山里,完全没有了在城里看到的金子岭山顶的形状了。登到最高处,眼前是一个敞亮的世界,远处群山起伏,脚下悬崖峭壁。令人遗憾的是,平时想象中金子岭那边的美景,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座连绵的大山,看不到边。远处,很多山头有挖沙、采矿留下的斑块,那是山的伤疤,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只流泪的眼睛。
回过头,再看看自己居住的县城,崀山大道、洞新高速延伸线、s218等公路,格外夺目,一派繁荣。再往下看,缭绕在县城上空的云,明显的分为两层,下面一层像烟,颜色黑青,上面一层淡蓝,如薄雾。下层是住在城里的人们生产的,是人为的,上层是大山花草树木呼出的气息,是自然的。(杨浪球)
来源:中国崀山网
作者:杨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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